1972开罗

1972年,埃及·开罗

烈日炙烤着开罗的街道,黄沙随风卷起,在空气中盘旋,如同这座城市本身的混乱与尘封的历史。泥黄色的建筑在阳光下泛着淡金色的光晕,古老的阿拉伯石砌房屋与新式的水泥楼混杂,形成一种时代更替的错乱感。市场里人声鼎沸,商贩的吆喝、孩子的嬉闹、远处清真寺传来的悠长宣礼声交织在一起,让这座城市始终充满生命力。

然而,在街头一隅的**“沙丘之灯”酒馆**里,一切却显得静谧而紧绷。

烈日即将落下,整个开罗依旧沉浸在炎热的余韵之中。空气中弥漫着尘土、香料和机油的味道,街道上是来往匆匆的商贩、身披长袍的行人,以及手握旧步枪的巡逻士兵。新型吉普车从街角缓缓驶过,车上的士兵冷漠地扫视着路人,一辆辆装载着物资的卡车轰鸣着驶向港口。

在一条狭窄的小巷尽头,一间不起眼的酒馆坐落在尘土飞扬的街道旁。酒馆的门是半开着的,内部光线昏暗,空气中漂浮着廉价水烟和陈旧木质家具混合的气味。几张木桌上坐着形形色色的客人,低声交谈着,偶尔的笑声被收音机里嘈杂的阿拉伯音乐盖过。

空气中弥漫着摩尔人的咖啡香和薄荷水烟的味道,屋顶上的老式吊扇发出吱呀声,却赶不走炎热与紧张气氛。这里是间低调的小酒馆,供那些愿意为一杯阿拉克酒(Arak)埋单的客人小酌——多半是当地人、商旅,或者是怀揣目的的异乡人。

在角落的一张木桌旁,瓦伦蒂娜·勒布朗懒散地靠在椅背上,双腿交叠,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支“盖洛瓦”香烟(Gitanes),烟雾在她唇间缭绕。她轻轻吐出一口烟圈,灰蓝色的眼睛掠过酒馆内的几张熟悉面孔——她的法国同僚们,分散坐在不同的位置,看似随意,却牢牢控制着整个场面。

瓦伦蒂娜瞥了一眼腕上的欧米茄女式腕表,时间已经过了十五分钟——接头的美国人仍未出现。

她低声咕哝了一句,“Les Américains et leur foutue ponctualité…”

(“美国佬和他们该死的‘契约精神’……”)

在她右侧,一个戴着贝雷帽、留着胡茬的法国情报员抬起酒杯,轻笑道:[法语] “他们习惯让盟友等,瓦伦,毕竟他们一直觉得自己才是老大。”

瓦伦蒂娜冷哼一声,再次深吸了一口烟,目光扫向门口,等待那个迟到的身影出现。

话音刚落,大门被缓缓推开,一道高大的身影逆着夕阳的余光踏入酒馆。

一个身材高大的白人甩了甩风衣的衣摆,抬手拍了拍身上的沙尘。他一边走向吧台,一边漫不经心地扫视着四周,确认了几个熟悉的身影后,才用带着伦敦腔的英语对酒保开口:

“Scotch, neat. And make it good, mate.”(威士忌,纯的,挑好的来,伙计。

酒保挑眉看了他一眼,显然这不是这里常点的酒,但还是默不作声地递上了一杯琥珀色的液体。

马库斯端着酒杯踱步到瓦伦蒂娜的桌前,一屁股坐下,嘴角挂着玩味的笑容。他先是随意地欣赏了一下面前这位女士的轮廓,随后轻佻地开口:

“Mademoiselle, toujours aussi ravissante sous cette lumière tamisée.”(小姐,在这昏暗的灯光下,你依旧如此迷人。

瓦伦蒂娜不为所动,斜睨了他一眼,将烟蒂按灭在烟灰缸里,抱起了肩膀,凝视着面前的英国人。

马库斯轻笑,从怀里掏出一根科伊巴雪茄,不紧不慢地用打火机点燃,深吸了一口,让香气在肺腔中蔓延,而后缓缓吐出。

他眯起眼睛,酒杯轻轻晃动着,仿佛只是个悠闲的旅人,但他的余光已经落在了酒馆一角的几名军官身上。

酒馆的灯光昏黄,空气中弥漫着廉价烟草与烈酒混杂的气味。马库斯·布莱克懒散地倚在椅背上,修长的手指夹着燃烧的科伊巴雪茄,眼神带着一丝慵懒和玩味,淡金色的烟雾在他面前缓缓升腾。他瞥了一眼四周,几名衣着低调但身姿挺拔的身影坐在不同的位置,表面上毫无联系,实则精准地控制着整个酒馆的局势。

他抿了一口酒,随后嘴角微微上扬,语气轻佻地说道:

“You’ve got some real fine warriors in your team, Valentina.”(你们的伙伴都是战斗的好手。

他慢悠悠地转了转手中的酒杯,目光落在对面那位始终沉稳如水的女士身上,随意地问道:

“So, care to share your brilliant plan with me?”(可以和我说说你的行动计划吗?

瓦伦蒂娜将烟灰轻轻弹入烟灰缸,神色平静,语调冷淡:

“Seulement toi? Nous avons fait nos devoirs. Cet endroit… quelques explosifs lourds ne suffiront pas à faire sauter toute l’installation.”

只有你过来么?我们已经做过了我们的调查。这地方……一些重型炸药可不足以炸掉整个设施。)她说着法语,但是双方却都明白互相在说什么。

马库斯挑了挑眉,撇嘴笑了笑,依旧漫不经心地耸耸肩,语气轻松:

“Oh, don’t you worry. I brought a big gun.”(别担心,我带来了大杀器。

他意味深长地吸了一口雪茄,眼中带着几分调侃。

“Frontline’s burning hot, yet Cairo stays untouched. Quite impressive, isn’t it?”(正面战场上打得火热,埃及还能这么安稳,真是了不起。

瓦伦蒂娜没有再浪费口舌,她站起身,目光沉静,随手掸了掸裙角的褶皱,做了个请的手势,干脆利落地说道:

“Faisons les présentations.”(让我们互相认识一下。

说完,她径直朝着楼梯走去。经过吧台时,她停下脚步,淡淡地看向酒保,指尖在柜台上轻轻敲了敲。

酒保只是点了点头,什么都没说,仿佛早已习惯这样的暗号。

与此同时,酒馆门口又走进来两道身影——

一个身穿深色风衣、双手插兜的年轻少女,短发随着她迈步的动作轻轻晃动,红色的眼瞳在酒馆昏暗的灯光下反射出细微的光芒。她的身后,是一个身形高大、带着一丝西部气息的男人,脸上带着岁月磨砺出的沧桑,他的手指在腰间的枪套上漫不经心地敲了敲。

他们走过马库斯的身边,彼此没有言语,只是对视了一眼,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。

随后,他们跟上楼梯,消失在昏黄的灯光之中。

夜幕下的开罗,风暴即将酝酿成形。

开罗 · “沙丘之灯”酒馆 · 二楼包间

包间内,灯光昏暗,一张巨大的战术桌占据了房间的中央,铺满了详细的地图、情报文件,几台无线电台闪烁着微弱的红光,各种枪支整齐地摆放在架子上,子弹箱堆在墙角,一股火药与机油混杂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。

墙边,一个造型奇特的背包静静靠在那里,金属框架外露,推进喷口略显粗犷,但结构紧凑——那是瓦伦蒂娜的喷气背包。

几人陆续落座,椅子在地板上摩擦出沉闷的声音。

瓦伦蒂娜开门见山,双手撑在桌面上,语气冷静而果断:

“Je pense que nous savons tous quel est notre objectif.”

我想我们都知道这次的任务目标。

她用手指敲了敲摊开的地图,指向一处明显的标记——吉萨金字塔群东南方的一片沙丘地下。

“Le générateur de bouclier est installé sous ces pyramides. Un complexe souterrain massif, 1,5 km de diamètre.”

这个大型设施就坐落于金字塔附近地下,一个直径1.5公里的大型护盾发生器。

她环视众人,语调沉稳:

“Tant que cette chose existe, aucune frappe aérienne ne sera efficace. Notre mission est simple : nous l’éliminons. Rapidement et efficacement.”

这个东西存在的情况下,我们无法对任何目标进行有效打击。所以我们要精准有效地摧毁它。

“Et nous collecterons toutes les données possibles pour nos futures recherches d’armes.”

并且获取所有可以获得的数据,用于后续的武器实验。

EIN懒散地靠在椅背上,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,似乎对瓦伦的话不怎么感兴趣。

3号·乔·克雷恩坐在一旁,手里摆弄着他那把老式温彻斯特步枪,用布缓慢地擦拭枪管,显得漫不经心。

马库斯·布莱克则饶有兴趣地环顾房间,目光在战术地图上停留了一会儿,随后投向墙角那台无线电台,又若有所思地扫了一眼喷气背包。

瓦伦没有理会几人的反应,继续说道:

“Je dirigerai cette opération. Nous avons recueilli des informations sur la sécurité périmétrique…”

我将作为本次行动的指挥官。根据我们记录的外围情报……

她手指沿着地图上的标记移动:

“Nous allons neutraliser toutes les sentinelles, nous infiltrer, extraire toutes les données : plans, informations technologiques…”

我们将暗杀所有的哨卡,潜入内部之后,获取所有可获取的情报,蓝图,科技信息……

“Et enfin, positionner votre nouvelle arme pour la destruction finale du générateur.”

然后将你们的新式武器带到指定位置,最终摧毁目标设施。

她抬头看向众人,目光锐利:

“Nos contacts nous extrairont par un point de récupération.”

我们将有接应部队将我们从附近撤离。

然而,瓦伦蒂娜很快发现屋内的气氛不对劲——马库斯依旧带着他那玩世不恭的笑容,而EIN甚至打了个哈欠。

她的语调冷了几分,眉头微微皱起:

“Alors, où est votre fameuse arme?”

请问你们的新式武器在什么地方?

马库斯叼着雪茄,耸了耸肩,嘴角带着些许戏谑的弧度,缓缓说道:

“Oh, don’t you worry. Our big gun is ready. It’ll do the job just fine.”

别担心,我们的‘大杀器’已经准备好了,到时候肯定能完成任务。

听到这句模棱两可的话,坐在一旁的几名法国队员露出不满的神色,低声用法语咕哝了几句。

瓦伦蒂娜深吸了一口气,努力压制住心中的不耐烦。她弯腰捡起地上的喷气背包,单手提起,目光直视马库斯:

“Préparez-vous. L’opération commence demain à 20h00.”

你们最好准备好。这次行动将在明天晚上8点发起。

她在地图上点了一下,指向一个具体坐标:

“Point d’insertion : une bouche d’égout à l’angle de la Rue El-Tahrir et du Vieux Souk.”

行动入口:老市集与解放街交界处的下水道入口。

她放下喷气背包,拍了拍上面的金属外壳,语气果断:

“Assurez-vous que votre ‘big gun’ soit prêt.”

确保你们的‘大杀器’真的能派上用场。

房间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更加紧绷,法国队员们相互对视了一眼,EIN则伸了个懒腰,3号继续低头擦拭他的老枪,而马库斯依旧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,轻轻吐出一口雪茄烟雾。

空气中弥漫着炽热的尘埃味,夹杂着香料与炭火烤肉的气息,街道上的人群来来往往,车辆偶尔碾过地面的砂砾,发出刺耳的摩擦声。开罗的夜晚即将降临,但这座城市并没有沉睡的迹象。

瓦伦蒂娜、马库斯、EIN和乔·克雷恩相继走出包间,身后传来木制楼梯的轻微吱嘎声。

就在几人走下楼梯时,EIN突然偏头,随口问道:

“Hey, Marcus. Did you catch what the French guy was mumbling about?”

嘿,马库斯,你知道那个法国人说的什么?

3号·克雷恩撇了撇嘴,咬着雪茄没吭声,他对这些细枝末节从来不感兴趣。

马库斯·布莱克却只是淡淡一笑,耸了耸肩,用那带着英式腔调的懒散语气回道:

“Nothing you need to worry about. Once we reach the site, you just start breaking things.”

没什么重要的事。到达位置后,你就开始破坏就好了。

EIN翻了个白眼,知道自己再问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,于是无聊地推开酒馆门,走进夜色之中。

太阳逐渐沉入地平线,开罗的夜生活才刚刚拉开序幕。狭窄的街道上,黄色的路灯照亮了街角的石砖路,熙熙攘攘的人流穿梭在露天市场之间,空气中弥漫着炭烤羊肉与香料的气息。

瓦伦蒂娜外面裹了一件风衣,拉低了帽檐,混入人群之中,步伐沉稳而不引人注意。她的目标很明确——在市场东侧的香料店。

她一边走,一边注意周围的环境——路边的店铺,远处的哨兵,暗处的潜在威胁。美苏在埃及的角力已经白热化,而她所在的法国情报体系正夹在这场博弈之中,不仅要面对埃及军方的眼线,还要防备其他国家的间谍。

远处,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阿拉伯男子倚靠在香料店门口,低头翻阅一本法文报纸——这正是瓦伦的接头人之一。

“Bonsoir.”(晚上好。

男子没有抬头,依旧盯着报纸,嘴里却低声说了一句:

“Le désert est froid la nuit.”

沙漠的夜晚很冷。

瓦伦轻轻点头,接着回道:

“Mais il cache aussi ses trésors.”

但它也隐藏着宝藏。

对方这才把报纸合上,抬头看了瓦伦一眼,眼神中带着一丝警惕,随即侧身让开一步,露出店内的通道。

瓦伦没有迟疑,迈步走入香料店,迎面而来的不是香料味道,而是枪械的金属味。

店内灯光昏黄,一排排木架上摆满了各种香料袋,空气中飘散着孜然、肉桂与豆蔻的味道,但在柜台后方的暗门后,一片地下军火库隐藏其中。

木箱、弹药箱、几支苏制AK步枪、几台苏联通讯设备,还有一辆被拆解过的苏式RPG火箭筒,全都整齐地码放在货架上。

一个戴着无框眼镜的法国男人坐在桌旁,他是法国情报机构在中东的武器供应商。

“Mademoiselle LeBlanc. Vous êtes en avance.”

勒布朗小姐,你来得有点早。

“Je n’aime pas perdre du temps.”

我不喜欢浪费时间。

他笑了笑,随手拿起一支AK-47,轻轻敲了敲枪托。

“Vos jouets sont prêts. Quelques surprises aussi.”

你的玩具已经准备好了,还有一些额外的惊喜。

瓦伦目光扫过这些军火,随即指了指角落的几只箱子:

“Et les explosifs?”

炸药呢?

贝尔蒙眨了眨眼,朝柜台后方的黑布帘子努了努嘴。瓦伦走过去,掀开帘子——几个金属外壳的C4炸药包整齐地码放在那里,还有一只明显属于美军制式的无线遥控引爆器。

她微微挑眉,显然对这件“意外之喜”有些惊讶。

贝尔蒙耸耸肩,压低声音道:

“Un petit cadeau de nos amis de Langley.”

我们在兰利的朋友送的小礼物。

瓦伦没有回应,只是冷冷一笑,拉上了布帘,随即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叠好的纸条,递给他。

“Tout doit être livré à ce point avant minuit.”

所有装备必须在午夜之前送到这个坐标。

男人接过纸条,看了一眼,吹了声口哨。

“Zone dangereuse. Vous êtes sûre?”

危险地带啊,你确定?

瓦伦蒂娜不置可否地瞥了他一眼,转身往外走,边走边低声说道:

“On s’en fiche. Ce n’est pas une mission de survie, c’est une mission de destruction.”

无所谓。这不是生存任务,而是破坏任务。

他沉默了一下,最终耸耸肩,冲身后的人点了点头,示意他们按计划行事。

军火已经到位,接头行动顺利完成。

午夜时分,瓦伦蒂娜带着几名“鸢尾”成员出现在指定的接应点,与布莱克、EIN、乔三人汇合。

马库斯嘴里叼着一根烟,看到他们过来,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。

“So, are we ready for some fireworks?”

那么,我们准备好看烟花了吗?

EIN懒洋洋地活动了一下脖子,3号低头检查了一下枪械,瓦伦蒂娜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,语气冷静地说道:

“Il est temps.”

时间到了。

任务,正式开始。

暗蓝色的夜幕笼罩着埃及开罗郊外的沙漠,稀疏的星光和一弯残月为大地披上一层微弱的银辉。夜色成为最好的掩护,瓦伦蒂娜·勒布朗带领着自己的小队潜伏在护盾设施外围。前方不远处,目标地下设施的防御体系一览无余。地面上四角矗立着几座哨塔,塔顶的探照灯缓缓转动,明亮的光柱划破黑暗,不停地扫视着四周沙地和混凝土墙壁;铁丝网围栏内,几队巡逻兵沿着既定路线往返巡视,偶尔有几个休息的士兵在夜色中沟通;主入口处,两名全副武装的守卫笔直站立在厚重的金属门前,目光警惕地注视着黑暗中的风吹草动。整个设施宛如一只沉睡的猛兽,遍布利齿与利爪,等待着任何敢于闯入的猎物。即使如此,瓦伦蒂娜一行人依然在夜色中屏息静气,不动声色地观察着,准备寻找破绽发动渗透行动。周遭一片寂静,只有沙漠夜风拂过铁丝网发出的轻微呜咽,映衬着任务迫近前的紧张气息。

瓦伦蒂娜缓缓举起拳头,示意队员们原地待命,自己则深吸一口气,双手紧握着喷气背包的控制杆。她早已洞悉哨塔探照灯的旋转节奏,现在正是盲区出现的刹那。随着细微的机械喷射声响起,瓦伦蒂娜的身影如幽灵般腾空而起,借助喷气背包的推力直扑最近的一座哨塔。黑夜和引擎的低鸣融为一体,没有惊动任何守卫。眨眼间,她已降落在哨塔顶端的平台上。哨塔上的守哨士兵正背对她朝远处张望,全然不知死神临近。瓦伦蒂娜猫一般无声地落地,顺势从大腿枪套中抽出锋利的匕首,一手电光火石般捂住哨兵的口鼻,另一手寒光一闪从喉侧利落划过。那名哨兵瞪大了眼,连哼都未来得及哼一声,身体便瘫软下去。瓦伦蒂娜迅速扶住倒下的尸体,轻轻放倒在地板上,确保没有发出任何响动。紧接着,她半蹲着移动到探照灯控制面板旁,飞快地调整旋钮,将耀眼的光束偏转开去,让下一轮扫射暂时避开法国小队所在的位置。强光划出的阴影路径出现了,一个足以容纳队员穿行的黑暗地带在哨塔下方延伸开来。做完这一切,瓦伦蒂娜通过手语表示:“灯光已调整,行动。”冷静而坚定。

地面上的法国情报队员们立刻抓住时机,如同黑夜中的幽灵般从隐蔽处闪出,沿着那条新形成的阴影通路飞快前进。他们猫着腰、步伐稳健而无声,每个人都精确踩在预定的位置上,避开所有照明与巡逻视线的交汇点。突然,一束探照灯光柱意外地提早扫来,瞬间覆盖了部分空地。领头的队员目光一凛,立刻带着全队就地匍匐,屏住呼吸紧贴沙地不动。几秒后,光柱划过却什么也未发现,又缓缓移开。这短短的瞬间,每个人都能听到自己急促却有节奏的心跳,但所有动作依旧保持着训练中的冷静与克制。待巡逻灯光移走,他们重新起身,继续向前渗透。在一片沉默中,两名巡逻士兵正沿围栏内侧相向而行。趁其背对的刹那,潜伏在暗处的两名队员同时扣下扳机,两声极其轻微的噗声过后,那两名士兵几乎同时闷哼一声软倒在地。整个过程干净利落,没有惊动旁人。法国小队展现出令人惊叹的纪律性:无人言语,只有手势和眼神在黑暗中交换;一名队员移动时,另一名立刻原地警戒掩护,所有人配合得天衣无缝,犹如一台精密运转的机器。借助瓦伦蒂娜争取的空档,他们悄然绕过几组摄像头和巡逻队,渐渐逼近设施的侧翼入口。

与此同时,在设施正面主入口方向,他站在主入口外的阴影中,叼着一根点燃的雪茄,脸上挂着一丝随意的微笑。他缓缓迈步走向门口,两名全副武装的守卫本应立刻警惕,但在他那双目光的注视下,他们的眼神逐渐涣散,动作僵硬,身体微微颤抖,接着木然地站直,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操控。

马库斯嘴角微微一扬,轻轻挥了挥手,其中一名士兵主动解锁了厚重的合金大门,而另一名士兵则自然而然地退至一旁,彷佛在迎接贵客入场。“Merci, gentlemen.”(谢谢,先生们。)马库斯戏谑地说道,迈步走了进去,马库斯满意地看着这一幕,朝身旁的1号和3号耸了耸肩,示意他们可以毫无顾忌地通过正门。他们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走入基地内部,未引发任何警报。马库斯甚至哼起了一段轻快的小调,在昏暗寂静的夜色中格外刺耳。马库斯堂而皇之地穿过主入口,在守卫茫然的注视下消失在走廊深处。

几分钟后,瓦伦蒂娜已带领法国小队绕过地表警戒,在设施北侧找到了一处通往地下的隐蔽入口。这是一个伪装在沙丘与岩石间的钢制地门,四周被风沙掩盖了大半,如果不仔细搜寻几乎难以发现。此刻门锁已被技术员巧妙地解开,厚重的地门被缓缓推起,一阵夹杂着消毒水与机油味道的冷空气从下方深处涌出。瓦伦蒂娜率先跳下,稳稳落在水泥楼梯上,随即挥手让队员鱼贯而入。地下入口附近昏暗狭窄的通道中充满紧张气息,法国队员迅速散开占据有利位置,警戒着四周可能出现的敌人。然而,当瓦伦蒂娜环顾四周时,她很快发现了异常:按计划应在此处与他们汇合的马库斯等美国队员竟然不见踪影。原本应该紧随其后的美军小队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,只剩下空荡的过道和远处机器运转的轻微嗡鸣。瓦伦蒂娜眉头一皱,心中升起一股不满与担忧——那个我行我素的美国人又擅自行动了。瓦伦蒂娜皱着眉头,扫了一眼周围,突然冷冷地咕哝了一句:

“Merde… où sont ces foutus Américains?”

(该死的美国人去哪了?),语气中透出难以掩饰的恼火和焦虑,但很快强迫自己镇定下来。

无论马库斯跑到哪里去了,任务仍须继续。瓦伦蒂娜朝身边的队员点了点头,压低声音下达指令:“准备破坏主入口,按计划行事。”话音刚落,队员们立刻动作起来,各自检查和设置携带的爆破装置。昏暗中,几双手飞快地在炸药包和定时引信上操作着,红色的小型指示灯一闪一闪,映照出众人冷静专注的神情。瓦伦蒂娜则紧握着突击步枪半蹲在入口一侧,警惕地注视着走廊深处,以防突然出现的敌人。她能感觉到掌心微微渗出的汗意,但呼吸依旧稳定而深沉。夜空依旧在头顶无声地守望,远处探照灯的光束透过地门缝隙隐约扫过,明暗的光影在墙壁上跳动不定。此刻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,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。瓦伦蒂娜缓缓吐出一口气,握紧拳头在空中一挥——一切准备就绪。法国小队全员蓄势待发,潜伏在这地下幽暗处,如同上膛的箭矢,而瓦伦蒂娜的双眼在黑暗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。

就在瓦伦蒂娜架设爆破装置的瞬间,主入口的大门突然无声地打开了。

站在门口的,是马库斯·布莱克,嘴角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微笑,手里还夹着一根燃烧的雪茄。身后的美国队员们大摇大摆地站在通道里,仿佛根本不需要掩护,他们没有任何爆破,也没有强行突入,便悄无声息地抵达了设施核心地带。

“朋友们,这边请。”马库斯嘴角上扬,做了个夸张的请进手势,随后自顾自地往里走去,仿佛只是回家吃晚饭一般。

瓦伦蒂娜微微一怔,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队员,几名法国士兵也愣了一下。他们无法理解这些美国人到底是如何进入设施的,毕竟这里的警戒如此森严——可马库斯和他的队伍居然毫无阻碍地出现在了目标区域。

但作为受过专业训练的特工,瓦伦很快压下了疑问,朝队员们点头示意:“我们进去。”

埃及政府斥巨资打造了一座隐秘的地下护盾科研设施,深埋在沙漠之下。走进设施内部,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闪烁着指示灯的高科技实验室:玻璃隔间中摆放着尖端仪器,实验台上散落着尚未完成的研究样品。交错复杂的管线通道蜿蜒在天花板和墙壁内,冷却管道和电缆纵横交织,将各个实验区连接成一体

。安保设施同样严密,红外摄像头在走廊转角处缓慢扫动,自动防御炮塔静静伫立在重要路口,一旦有风吹草动便会发出警报。数据存储中心位于设施深处的加固房间内,厚重的合金门后是关键研究数据服务器的阵列,发出轻微的嗡嗡声。这座地下基地仿佛一座高科技迷宫,每一寸都体现着巨额投入和先进技术的威严。

进入设施后,法国队员们立刻散开,精准地展开战术推进。他们的行动冷静、有条不紊,队员们两两一组,借助通道两侧的掩体快速前进,步伐稳健,枪口始终保持在最佳攻击角度。

抵达第一间实验室时,瓦伦蒂娜轻轻推开门,身旁的队员立刻闪身进入。房间里的科学家们一脸茫然地抬头看向闯入者,但他们甚至没来得及发出尖叫,一声低沉的消音枪响便让他们的身体瘫软倒地。

在通风管道切入点,法国小队悄无声息地潜入设施内部。他们动作干练利落,宛如幽灵一般在阴影中穿行。两名队员迅速贴墙前进,在第一个房间门口一左一右贴紧门框。瞬息之间,其中一人轻推房门,另一人闪身而入,嘭的一声消音手枪闷响划破寂静,房内巡逻守卫还未来得及看清来者便应声倒地。法国小队以精准推进的方式逐个房间清理:每一次开门、闪身、射击都配合得天衣无缝。他们利用室内战术逐步渗透,确保不留任何死角,每清理完一个房间便用短促的法语低声通报:“清理完毕。”整个过程干净利落,如同外科手术般精准。

3号乔·克雷恩站在实验区的中央走廊上,手里握着两把装了消音器的纳甘左轮手枪,嘴里叼着一根被熄灭了一半的烟斗,脸上带着一丝狞笑。

走廊尽头,一群穿着实验服的科学家和安保人员正惊慌失措地看着他,他们显然没有经历过这种突袭,脸上的恐惧溢于言表。

乔吐出一口烟,抬起枪,食指轻轻扣动扳机。

噗、噗、噗!

枪声低沉而短促,几名科学家应声倒下,鲜血溅在实验台上,白色的实验服瞬间被染红。

剩下的研究员惊恐地尖叫,四处逃窜,而乔一步一步走在走廊中央,就像是在欣赏自己枪法的作品一样。

“噢,各位先生们,晚上好啊。”他用浓厚的西部口音说道,嘴角的笑容更深了一些。

科学家们惊叫、士兵们仓促反抗,子弹穿透空气,血花四溅,这座庞大的科研设施此刻已经化作一座“活人坟墓”**。

虽然基地的守军大多数都被偷袭打得措手不及,但仍有零星的士兵开始组织反抗。在设施的某个转角,一组士兵正迅速架起一挺PKM机枪,试图封锁一条主要通道。

法国队员们立刻做出反应,一名狙击手透过走廊尽头的窗户,瞄准着那名机枪手的头部,一枪命中。机枪手的身体向后倒去,身旁的士兵发出惊恐的怒吼,立刻趴伏掩体后方,试图寻找攻击机会。

但法国队员不会给他们任何机会。

“投掷震撼弹。”

一颗黑色的震撼弹被精准地掷入敌军掩体后方,**砰!**的一声爆裂,强光和震耳欲聋的音波让所有士兵瞬间丧失战斗力。几秒后,法国队员迅速推进,几声短促的点射过后,所有敌人都已倒地不起。

“通道清理完毕。继续推进。”

设施的战斗还在继续,但胜负已经明朗。

整个基地已经被稳步清理,大多数人甚至还未来得及弄清发生了什么,便已经迎来了他们的终结。

法国队员们仍然在精准地排查每一个房间,确保不会遗漏任何研究员或守卫。而另一边,乔·克雷恩已经走到了走廊尽头,缓缓地转动着左轮枪的弹巢,轻轻地吹了一口气,仿佛刚刚经历的不过是一场无聊的游戏。

EIN就坐在走廊门口注视着满地的尸体,仿佛在思考着什么。

而站在控制室门口的马库斯·布莱克,则依旧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。他缓缓地推开了房门,手中拿着一个塞满文件的公文包,看着眼前闪烁着红色警示灯的终端,嘴角扬起了一丝诡异的弧度。

“这个国家的命运,今晚就要改变了。”

瓦伦蒂娜与法国小队终于与超能力小队汇合。他们在设施内部快速调整状态,重新检查装备。瓦伦轻轻拉开AK的弹匣,低头查看了剩余的子弹,随即插拔回去,握紧枪械。这次突袭并非毫无损失,她的目光扫过队伍,发现其中一名法国队员肩部中弹,鲜血顺着作战服缓缓渗出,但他仍旧保持沉默,只是龇牙咧嘴地捂着伤口,强忍疼痛,默默地跟上队伍的步伐。

他们已经抵达了设施的最深处——护盾发生器的核心区。

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庞然大物——护盾发生器静静地矗立在实验大厅的正中央。整个装置由金属框架构成,表面闪烁着一种诡异的蓝色光泽,光晕随着能量的流动不断变化,像是一颗被束缚的星球。巨大的冷却管道贯穿整个装置,管壁上流动着一种闪烁微光的液体,不断释放出低沉的嗡鸣声。在护盾装置的核心部位,刻满了奇怪的纹路,隐隐透出异样的能量波动,仿佛这不仅仅是一台科学产物,而是某种融合了古老力量的技术结晶。

瓦伦蒂娜站在这座巨大的机器面前,皱了皱眉,用法语咕哝了几句,这种东西甚至不像是人类可以制造出的东西,眼中闪过一丝不安。但她并未犹豫,立刻转身对身后的队员下达命令:

“Préparez les charges. Placez-les sur les points structurels.”

准备安放炸药,把它们放在关键结构上。

几名法国特工立刻行动,将精心准备的高爆炸药分批固定在护盾发生器的各个承重结构上,确保一旦引爆,整个装置会彻底崩塌。然而,就在他们执行任务时,马库斯·布莱克带着帕特里夏走了进来,眼中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。

“Do your thing.”

干你的活吧。

帕特里夏·里德,站在护盾发生器前方,目光凝视着这台庞然大物,眼中闪烁着复杂以及有些兴奋的情绪,这并不是她第一次做这种破坏行动,但是这一次,将决定这场战争的走向。马库斯随意地拍了拍她的肩膀,然后缓缓退后,将几名法国士兵拦在身后,轻轻地说了一句:

“You better stay back.”

你们最好往后退。

法国小队的成员对视了一眼,眼中满是疑惑。他们不明白,眼前这个看似普通的女孩,究竟能做什么。但就在下一秒,他们被震撼的场景惊呆了——

帕特里夏的双脚缓缓离开了地面,周身开始释放出无形的能量波动。她的红色眼眸骤然间闪耀出炽烈的光芒,宛如燃烧的恒星。她抬起双手,指尖释放出一道道肉眼可见的红色电弧,空气中的磁场陡然变化,整个护盾发生器的金属结构发出刺耳的**“吱嘎——”**声,仿佛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撕裂!

护盾装置开始震动,整座设施的地板在晃动,周围的仪器纷纷跳出警示红光,一个接一个地宕机。法国队员们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,目瞪口呆地看着帕特里夏的能力,这就是美国人说的新式武器,这不是炸弹,不是枪械,而是一个少女。

她的双眼燃烧着猩红色的光芒,手掌微微抬起,仿佛在无形地操控着整个世界。

护盾发生器的金属结构最先出现裂痕——核心支柱开始震颤,表面的合金层开始扭曲变形,像是被一股不可见的手直接从内部挤压。

“咔嚓——咔嚓——”

高压冷却管首先爆裂,银白色的冷却剂如喷泉般四溅,洒满实验大厅的地板,空气中立刻弥漫起刺鼻的金属与化学气息。

巨大的能量线路一根接一根地断裂,电弧在空中跳跃,疯狂地劈打着周围的设备,实验室墙壁上的仪器开始冒烟、炸裂,玻璃视窗在剧烈的振动中碎裂成无数锋利的残片。

整座护盾核心装置正在以无法控制的速度崩塌——仿佛它的每一寸金属都在受到超能力的碾压,被迫顺着帕特里夏的意志改变形态,像是一座金属巨兽被活生生撕裂开来。

“嘭——!!”

一台巨大的冷却机组被内部能量撑爆,猛烈的爆炸撕裂了旁边的控制台,残骸和碎片四散飞舞,墙面上被炙热的火焰烧出一道道焦黑的痕迹。

地面上的液体冷却剂迅速被高温蒸发,形成一片刺鼻的蒸汽云,而护盾装置的主体已经彻底支离破碎,四周的支撑结构开始向下塌陷。

护盾发生器的核心支柱开始出现裂痕,连接能源的管道发出**“嘶嘶”声,金属表面开始变形扭曲,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巨手在揉捏和碾碎**它。

就在此刻——

警报触发。

整个设施的警报灯骤然亮起,尖锐的警报声刺破黑暗,扩散至整个地下基地。伴随着护盾发生器的解体,整个开罗的戒严状态被全面激活!

广播系统中传来了急促的命令:

“警告!实验室遭遇袭击!所有士兵立即集结!所有可用单位立刻前往核心区域!”

数百名埃及士兵、特警、武装分子,甚至是附近的预备役部队,都在这一刻被动员。他们接到指令,携带武器,冲向设施的入口。外部的街道响起了一片引擎轰鸣声,埃及政府军的装甲车和军用卡车迅速驶向这座地下实验基地。

整个开罗的战斗已经不可避免!

与此同时,护盾发生器开始崩溃。

帕特里夏眼中的红光变得愈发刺目,她张开双臂,释放出最后一股强烈的念动力冲击。**轰隆一声!**整台护盾发生器的核心结构完全断裂,合金材料被撕裂开来,闪烁着蓝光的护盾能量在空气中迅速消散,如同烟雾被风吹散。

那个曾经能抵挡核弹的护盾装置,正在帕特里夏的力量下彻底崩塌。

马库斯轻轻拍了拍手,露出满意的微笑。

“Well, that’s that.”

好了,这就搞定了。

瓦伦蒂娜则立刻恢复冷静,扫视了一眼队伍,快速下达命令:

“On se replie immédiatement ! Nous avons peu de temps avant l’arrivée des renforts.”

我们马上撤退!敌军增援马上就到!

法国小队立刻收拾装备,进入撤离状态。

然而,他们已经听到了来自外部的脚步声和军队调动的声音。

几十名埃及士兵伴随着坦克正迅速涌入这座基地。

全城戒严

警报在开罗的夜空中刺耳地响起,宛如一把利刃将这座城市从沉睡中瞬间惊醒。

霎时之间,开罗城内所有军事基地和哨所都灯火通明,巨大的探照灯光柱冲破黑夜,密密麻麻地交织在天空之中。一辆辆苏制T-55坦克引擎轰鸣,迅速驶出军营大门,隆隆碾过古老的石板街道,向城外的护盾设施方向疾驰而去。

天空中,几架米-8运输直升机旋翼高速旋转,伴随震耳欲聋的呼啸升空,快速向设施位置逼近。直升机舱门处,数十名士兵神色凝重,握紧AK步枪,目光紧盯着下方逐渐陷入混乱的城市。

城市中的这场剧烈动荡并未逃脱潜藏在暗处的间谍们的注意。在开罗街头不起眼的咖啡馆、旅馆房间、出租屋内,各国谍报人员纷纷警觉地推开窗帘,拿起隐藏在书架后的短波无线电、密码本以及电报机,迅速向各自的国家情报中心发送了紧急讯息。

一名英国间谍坐在市中心一家小旅馆的房间里,用摩尔斯电码飞快地敲击着电报键,汗珠顺着他的额头滑落,讯息迅速穿越漫长的通讯线路抵达伦敦总部:

“CAIRO IN CHAOS STOP MAJOR FACILITY COMPROMISED STOP UNKNOWN FORCE ATTACK STOP ARMY FULL ALERT”

与此同时,一家咖啡馆的后厨里,一名苏联特工拉下柜门上的电话听筒,低声地用俄语说道:“Здесь началось. Объект атакован. Египет поднял тревогу.”(开始了。设施遇袭,埃及已拉响警报。

无数道讯息如蛛网一般向四面八方扩散,各大国家情报机关纷纷震惊,深夜之中,一场无声的情报风暴正在席卷全球。

开罗的街道上顿时充满了紧张气氛。士兵们从各个军营蜂拥而出,他们手持步枪,身穿深色军服,迅速在主要街道设置路障。军用吉普车载着士兵快速穿梭在城市街道中,不断通过扩音器播放戒严令:

“所有市民待在家中!禁止外出,违反者格杀勿论!”

商铺纷纷拉下铁门,居民在窗帘后面惊恐地观察街上的情况,整座城市仿佛一瞬间陷入了冰冷的沉默。

护盾设施周围已被埃及军队迅速包围。数十辆T-55坦克围绕设施外侧形成了一道严密的封锁圈,坦克主炮高高扬起,随时准备发动攻击。设施四周架起了探照灯,刺眼的光柱将夜幕撕裂,照亮了每一寸土地,使任何可能的逃跑路线都暴露无遗。

“前进!注意警戒,发现敌人立刻开火!”

穿着作战制服的埃及士兵以班组为单位,有序地从各个入口进入设施内部。他们手持突击步枪,背靠着墙壁谨慎地向内部推进,每次经过一个拐角,都有士兵迅速跪姿掩护,枪口牢牢锁定前方走廊。

“清空每一个房间,不要放过任何死角!”

士兵们逐个打开设施内每扇门,搜索着任何可疑的影子。沉重的作战靴在光滑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脚步声,每一个队员都压低呼吸,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。空气中飘荡着枪油、汗水和不安的味道,紧张的氛围笼罩着每个人。

无线电中不断传来命令:“设施西侧入口已控制”,“北侧入口推进中”,“三队进入核心区通道”。所有声音汇集在一起,构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战术网,士兵们逐渐将潜入者包围在设施深处。

随着军队逐步推进,设施内部的法国情报小队和超能力成员们也已察觉到敌人的围堵。瓦伦蒂娜快速挥手指示队员们寻找掩体,她低声说道:

“Nous sommes encerclés. Préparez-vous au combat.”

我们被包围了,准备战斗。

法国队员们迅速隐蔽在掩体后方,Ak枪口向外瞄准,伤员则靠在墙边,单手握枪,神色坚毅而紧张。

帕特里夏依旧漂浮在半空中,周围散发着令人恐惧的红色电光。马库斯神色轻松地站在队伍前方,甚至还悠然地点燃了一根新的雪茄,似乎对眼前危机全无担忧。

在混乱的枪声与尖锐的警报声中,法国情报小队迅速而精确地完成了他们的目标。他们不但成功摧毁了设施核心,还从实验区中获取了护盾发生装置的小型原型机,以及数个埃及最新研发的高能量电池。队员们用特制的防护箱迅速包装好这些关键物品,动作麻利而沉稳。

另一侧的房间内,马库斯·布莱克手里拿着一叠厚厚的文件和蓝图,低头快速翻阅着。他神色轻松,嘴角还带着一丝满意的微笑,显然对自己的收获十分满意。他微微抬头,视线扫过法国小队的方向,看着他们正在布置地雷与爆炸陷阱,准备从另一个出口撤离时,若有所思地砸了砸嘴。

就在此刻,整座地下设施突然发出了一阵令人不安的震颤。

“轰!——”

给整个基地供能的主接口发生了剧烈的爆炸,橘红色的火光瞬间吞噬了半条走廊,浓烟和碎片四处飞溅。地面剧烈晃动起来,墙壁与天花板上迅速蔓延出大片裂缝,水泥碎块开始从头顶落下,四周充满了混乱的噪音与喊叫。

“设施开始崩塌!我们立刻撤离!”瓦伦蒂娜果断地对小队下达了撤离命令。

法国队员们立即组织撤离阵型,两两一组,互相掩护着向预定的撤离通道移动。他们携带着获取的装备与情报,步伐迅速,训练有素。

此时,瓦伦蒂娜转过身,目光落在了一旁闲庭信步的马库斯身上,她语气急促却保持冷静地询问道:

“你们打算如何撤离?我们有自己的接应人员,既然你们有办法进来,自然也有办法出去吧?”

说着,她紧张地瞥了一眼仍漂浮在半空中的帕特里夏(EIN),显然这个美国的新式武器,对她产生了极大的震撼。

马库斯微微一笑,毫不介意地耸了耸肩,语气轻松地说道:

“你们只管撤离就好了,我们掩护你们。”

瓦伦蒂娜短暂地打量了他几秒,似乎在判断这个美国人的真正意图,随即咬牙点了点头,不再多言。她迅速转身,指向了面前厚实的墙壁,果断地下达指令:

“爆破这里,快速突围!”

几名法国队员立刻在墙壁上安放好了高效C4炸药,然后迅速撤到安全距离,躲避即将到来的爆炸。瓦伦蒂娜最后又回头看了一眼马库斯与帕特里夏,内心疑虑与警惕交织,但最终还是下定决心不再迟疑。

“引爆!”

下一刻,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,坚硬的墙壁被瞬间炸开,露出了一个足以通行的缺口。

法国小队成员毫不迟疑地跃入了墙后的通道中,迅速朝着预定的接应点撤离而去。

小队在撤离的通道中艰难前行,爆炸和坍塌让原本规划好的路线变得曲折难行。短暂的沉默后,突然身后的通道响起了密集的脚步声,紧接着一阵枪声疯狂地朝他们扫射而来。

美国人的所谓“掩护”并未奏效,追兵已经赶上来了。

“还击!掩护撤离!”瓦伦迅速大喊一声,小队成员立刻转身靠墙,交替掩护射击。他们的AK步枪枪口喷射出火舌,子弹与追击而来的埃及士兵激烈交火。短促而凶猛的战斗迅速升级,弹雨如暴风般席卷着狭窄的通道。

“噗!” 一名队员的小腿被子弹击中,他踉跄了一下,却咬牙忍痛,单膝跪地继续射击掩护队友。随即却被另一发子弹击中了心脏,倒在了地上。

另一人试图将他拉进掩体,却被数发子弹射爆了脑袋。

“继续前进!快!”另一名肩膀负伤的队员一边大喊着一边射击,鲜血已经将他的作战服完全浸透。

埃及军队从身后蜂拥而至,显然已经做好了充分准备。法国队员们每向前推进一步,都要付出惨痛的代价。几个手雷被快速抛向追兵,爆炸声将狭小的通道震得剧烈晃动,烟雾与灰尘再次吞没了一切视线。

但追兵仍旧源源不断,法国小队成员的呼吸越来越急促,弹药也在快速消耗着,每个人的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痕。他们知道,如果不能迅速摆脱追击,这条撤离之路便会成为他们的坟墓。

即便如此,没有任何一名队员停下脚步,他们咬紧牙关,继续奋力向前推进,身后则是越来越近的枪声与爆炸声。

瓦伦蒂娜带着法国小队飞快地奔跑在刚刚炸开的撤离通道里,通道中弥漫着刺鼻的硝烟与灰尘,身后的剧烈震动和爆炸声此起彼伏。她紧握着AK步枪,迅速观察前方的情况。

就在此时,一阵巨大的轰鸣声突然从前方传来。

“轰隆!”

隧道前方的天花板和墙壁瞬间崩塌下来,无数砖石与钢筋如同潮水般倾泻而下。瓦伦蒂娜猝不及防,来不及避让,瞬间被掩埋在瓦砾之下。

灰尘和碎石瞬间遮蔽了视野,小队成员本能地停住脚步,但训练有素的他们迅速反应过来,没有发出任何声音。他们互相交换了一个简短的眼神,心中明白此刻的使命至关重要。没有人试图挖掘瓦砾,他们选择沉默而迅速地转向备用撤离通道,迅速而冷静地撤离,确保将刚刚获取的关键情报和设备安全传递出去。

瓦伦蒂娜在黑暗中感受到窒息的压力,她短暂地闭上眼睛,不知过了多久,她

再次睁开时,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还活着。她试着轻轻活动了一下四肢,庆幸地发现身体并未遭受重伤。

在她周围,几块巨大的水泥板相互倾斜,巧合地形成了一个狭小的三角形空间,将她保护在中间,没有直接压在她身上。狭小的空间中充满了呛人的灰尘和粉末,她努力咳嗽了几声,才感到呼吸顺畅了一些。

瓦伦蒂娜缓慢地伸手摸索着,从腰间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工兵铲。她缓慢地、小心翼翼地移动起来,避免触发更多的坍塌。耳边传来了外部走廊上的动静——不是什么枪战或爆炸声,而是密密麻麻的、整齐的军靴踩踏在地板上的声音。看来枪战也已经结束了,整个设施也恢复了秩序,只有走廊中刺耳的警报还意味着危机并没有结束。

这让瓦伦蒂娜的心迅速沉了下去,友军生死未卜,敌军正在逼近。

在刚才逃跑的过程中,美国人那边并没有任何交火声,要不就是他们投降了,要不就是他们找了别的办法离开。

她的心跳加速,冷汗顺着脊背滑落,瓦伦蒂娜迅速将注意力放回手中的工兵铲上。她用铲子的锋利边缘小心地撬动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碎石与瓦砾,试图在不破坏支撑结构的前提下开辟出一个逃脱的缝隙。

她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。每一下戳动都要极其小心,以防止头顶脆弱的水泥板继续坍塌。她咬紧牙关,忍住肌肉的酸痛与疲惫,不断地清理瓦砾。

与此同时,走廊上的靴子声越来越响,越来越近……

这是,又是一轮剧烈的爆炸,上面掉下来的砖石将瓦伦蒂娜砸晕了过去。

瓦伦蒂娜在黑暗中不知昏迷了多久,剧烈的头痛和窒息感让她逐渐苏醒过来。她用颤抖的手再次紧握住工兵铲,用力地撬开了一小片瓦砾,艰难地挤出一个可以窥视的小缝隙,渴望着新鲜的空气。

她用手艰难的撕开了紧急绷带,缠住了流着血的头部,对自己的所有伤势进行了简单的处理。

一缕微光照射进了废墟之中,她用眼睛靠近了那个猫眼,当看清眼前的情景时,她的身体瞬间僵硬了,喉咙发干,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。

眼前不远处,她的几名法国队友正呆滞地站在那里,表情如同行尸走肉一般。为首站在他们对面的,赫然是那个原本应该是盟友的美国人——马库斯·布莱克。此刻,他的脸上还是充满了玩世不恭的深情,手中玩弄着自己战友的匕首。

更诡异的是,周围原本在搜查的埃及士兵们也同样呆立在原地,目光涣散,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眼前发生的任何异样。

瓦伦蒂娜还未回过神来,只见自己的其中一名法国队员缓缓地走上前,将手中装有护盾发生器原型和高能量电池的防护箱,恭敬地递到了马库斯手中。马库斯接过箱子,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了一抹难以捉摸的笑容。

紧接着,更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。

马库斯微笑着伸出了手,对着队员说道:“不好意思,这种尖端科技在你们手里有点太危险了,介意我来保管一下吗?哦对了,行我个方便,自我了断吧。”

那名递出装置的队员,双手剧烈地颤抖着,从怀中缓慢地掏出了一把手枪,神色痛苦却又无法反抗。他转身,面向其他几名队友,毫无犹豫地扣动了扳机。

“砰!砰!砰!”

接连的枪响,几个队员甚至没有任何反抗动作,就这样倒在了地上,鲜血飞溅在地板和墙壁之上。随后,那名执行枪决的队员痛苦地闭上双眼,缓缓地将枪口对准自己的下巴。

他握枪的手颤抖着,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,终于,他闭紧了双眼,扣动了扳机。

“砰!”

最后一个队员的身体无力地软倒在地,鲜血流淌,染红了地板。

瓦伦蒂娜躲在瓦砾堆中,心跳剧烈到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。她紧紧地握着工兵铲,眼睛瞪得通红,愤怒和震惊在她脑海中翻涌。她完全无法理解,为什么这些美国人会做出如此背叛的举动。

马库斯冷漠地看着地上倒下的法国队员,蹲下身子,似乎正在确认他们的死亡状态,脸上甚至透出一丝淡然与满意。

而此时,瓦伦蒂娜突然感受到了一道目光的注视。她本能地抬起头,惊恐地发现站在不远处的EIN——帕特里夏·里德,站在角落,红色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自己所在的方向。

瓦伦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,她屏住呼吸,不敢动弹一分一毫,只能拼命地压制自己的恐惧,在废墟中和EIN对视了数秒钟。

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,随后,EIN微微眯起眼睛,似乎在思考着什么,然后缓缓地挪开了视线。

瓦伦蒂娜颤抖地缩回了头,冷汗已经浸透了她的衣服。她知道,自己必须想办法立刻逃离这里。

马库斯眯了眯眼,似乎察觉到了什么,突然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EIN,语气低沉而锐利:

“那个法国女人跑到哪里去了?”

“Where did that French woman go?”

EIN淡漠地耸了耸肩,似乎并不关心瓦伦蒂娜的去向,也并没有打算为马库斯提供更多的信息。

马库斯深吸了一口气,缓缓地站起身,扫了一眼周围神色呆滞的埃及士兵,语调冰冷地吩咐道:

“找到那个女人。”

“Find that woman.”

士兵们像是突然从沉睡中苏醒一般,机械地、缓慢地散开,逐渐开始向各个方向搜索。马库斯沉思了片刻,深深地望了EIN几眼,突然间,他神色一松,脸上露出了那种惯有的玩世不恭的笑容:

“反正距离咱们离开还有一段时间,何不享受一下北非的温暖气候呢?”

“We still have some time before we leave. Might as well enjoy North Africa’s warm climate.”

他说完,轻轻地拍了拍一旁3号·乔·克雷恩的肩膀,丝毫不顾背后满地的鲜血与尸体,自顾自地走出了设施。

3号沉默地站在原地,注视着地上那些倒下的法国队员,露出厌恶的表情,低声说道:

“那个该死的混蛋……总有一天他会尝到自己种下的恶果。”

“That goddamn bastard… One day he’ll taste his own medicine.”

他蹲下身子,撕下了每个法国队员胸前的狗牌,郑重地将它们握在手中,随后将狗牌收入自己怀中。

EIN静静地跟在3号的身后,缓缓地朝着出口的方向离开。离开前,她忽然停顿了一下,转头朝废墟方向看了一眼——那个瓦伦蒂娜躲藏的地方。她眼中红光微闪,似乎仍有所察觉,但她并未开口。

几秒后,她轻叹一声,淡漠地转身离开,追随3号的脚步消失在了黑暗之中。

此刻,狭小的空间内充斥着令人窒息的黑暗与死寂,瓦伦蒂娜的心跳声在耳畔剧烈地回响。她大口喘息着,情绪在愤怒与恐惧中剧烈波动,意识渐渐有些模糊。但她清楚地知道,现在还不是倒下的时候。

她咬紧牙关,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银色的小盒子。她迅速打开盒盖,露出了内部整齐排列着的几支透明针剂,针管中幽蓝色的液体在微弱的光线中散发出诡异的荧光。

这是法国情报部门最新研发的二代兴奋剂,只需一针,身体素质便会获得极大的提升,但随之而来的巨大器官负担,或许足以摧毁一个人的生命。

但现在的瓦伦蒂娜已顾不得那么多了。她毫不犹豫地抽出其中一支针剂,狠狠地扎入了自己的大腿。

“Merde!”(该死!)她低吼了一句,药液瞬间注入体内。

短短数秒之后,一股剧烈的热流席卷了她的全身,她的心跳骤然加速,视野迅速清晰,所有的疼痛在一瞬间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感。但随之而来的,还有强烈的恶心感,以及器官几乎要撕裂般的剧痛。

她深吸了几口气,努力适应这股异常的力量,感受着自己全身肌肉的剧烈颤抖。她握紧了手中的铲子,指节因为剧烈的用力而发白。

“Allez…”(上吧……

瓦伦蒂娜低声自语,坚定了眼神,重新将工兵铲插入头顶的瓦砾堆中。

“咔!”

铲子第一次插入便稳稳地切开了一块砖石,这让她感到意外的满意。她咬紧牙关,继续用力挥舞铲子,每一下都伴随着强大的冲击,碎石和混凝土碎屑不断地从裂缝处崩落。

她知道,外面可能随时会有敌人靠近,但现在她已经毫不在意了——此时此刻,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:

活下去,告诉法国人那些美国混蛋到底干了什么。

瓦伦蒂娜的眼神逐渐变得坚毅而冰冷,她挥舞着铲子,以超越人体极限的力量不断扩大着眼前的裂缝,砖石粉末从她脸旁落下,她却毫无畏惧。

这里可以插入瓦伦视角

两日后

正午的太阳高高地挂在天空,将这座经历过动荡的城市再次笼罩在炙热之中。士兵仍在街道上巡逻,目光警觉地扫视着每个路人,而市民们则显得沉默而紧张,步伐匆匆地穿梭于各个街道之间,仿佛害怕被任何人注意到自己的存在。

在喧闹与紧张之中,一个身披破旧斗篷的年轻女人缓缓走入了视线。她步履沉重,神情阴郁,脸上布满了灰尘与疲惫,眼神却锐利如刀,迅速地扫过街道的每个角落

瓦伦蒂娜微微低着头,斗篷的帽檐几乎遮住了她苍白而消瘦的脸庞,步伐缓慢却坚定地走入了熟悉的小巷尽头——酒馆“沙丘之灯”。

她轻轻推开门,发出一声吱嘎的轻响。酒馆里一片寂静,空无一人,只有老板兼酒保静静地站在吧台后,擦拭着杯子。

瓦伦蒂娜静默地走到吧台前的座位上坐下,没有言语。酒保惊讶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,愣愣地盯着眼前这个斗篷下的身影,沉默片刻之后,才缓缓拿出一个干净的酒杯,倒上了一杯金色的威士忌。

瓦伦蒂娜抬起头,露出了一双疲惫且锐利的眼睛,她的目光与酒保对视着,缓缓地摘下了斗篷。

斗篷滑落的一刹那,酒保愣在了原地——眼前的瓦伦蒂娜浑身上下布满了伤痕,绷带浸满了凝固的鲜血,几处伤口甚至已经露出了深可见骨的裂口。

瓦伦蒂娜抬起杯子,毫不迟疑地一饮而尽。烈酒顺着喉咙滑下,灼热的酒精灼烧着她的喉咙,提醒她自己仍然活着。

酒杯重重地落在桌面上,她眼前突然变得模糊,整个人失去了支撑,缓缓地从座椅上滑落下去。

身体即将接触地面的一刹那,周围的一切仿佛陷入了无声的寂静。

这里插入

正午时分,灼热的阳光如火焰般炙烤着开罗的街道,热浪一阵阵从地面上蒸腾而起,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沙尘味与干燥的热气。路边偶尔能见到几名士兵无精打采地来回巡逻,士兵们的眼神早已麻木,似乎连他们自己也无法忍受这种枯燥又酷热的搜查任务。

此时,马库斯·布莱克正独自走在街头,他的脸色阴沉,嘴角微微向下拉着,显然对于这次行动的遗憾感到不悦。他用力地吸了一口雪茄,任由辛辣的烟草味充斥着肺腔。他厌烦地扫视着来往的士兵们——一群毫无价值的凡夫俗子,没有一点值得挖掘的内心世界,更令他烦躁的是,他最终竟然漏掉了那个法国女人。

正当他满心不悦之际,几个士兵突然从他身边经过,粗鲁地推搡着一个满脸惊恐的男人,嘴里喊着当地的口令与咒骂声。马库斯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,但随即眼神一紧——他认出了那个男人,正是前几日在**“沙丘之灯”酒吧**中给他们提供掩护的酒保。

马库斯心中一动,脸上重新露出了惯有的微笑。他快步跟了上去,伸出一只手拍了拍其中一个士兵的肩膀:

“伙计,放开他吧。”

“Hey mate, just let him go.”

士兵本能地回头,正准备厉声呵斥,但在马库斯那带着猩红色微光的注视下,他的眼神瞬间涣散下来,身体僵硬地立在原地,毫无动作。

马库斯满意地点点头,蹲下身将狼狈的酒保扶了起来。他眯起眼睛仔细端详了酒保片刻,若有所思地笑了笑:

“看来,你认识的那位法国小妞去过你那里啊?”

“Seems like our French girl paid you a visit, didn’t she?”

酒保听到这句话,顿时脸色骤变。他似乎突然明白了眼前男人的身份与所做的一切,愤怒与仇恨一瞬间淹没了他的理智,他猛地挣脱士兵,满脸狰狞地朝马库斯扑去,嘴里咆哮着各种粗俗的法语咒骂:

“Espèce d’enfoiré ! Tu vas payer pour ce que tu as fait !”

“你这个该死的混蛋!你会为你做的一切付出代价!”

士兵们迅速反应过来,再次将暴怒的酒保牢牢抓住,按倒在地。马库斯冷漠地站起身,漫不经心地拍了拍自己沾染了灰尘的衣服,冷淡地俯视着酒保,嘴角带着淡淡的轻蔑:

“哦,看来她确实去过你那里。”

“Oh, she definitely visited you.”

马库斯轻轻叹了一口气,仿佛心中又再次胜券在握,随即蹲下来直视着酒保,猩红色的光芒从他的眼中一闪而过。

酒保的神情骤然呆滞,原本愤怒的目光逐渐变得空洞而迷茫,仿佛他的意识突然被抽离了一般,随后整个人剧烈抽搐,口吐白沫,轰然倒地。

马库斯缓缓站起身,冷冷地看着倒地不起的尸体,摸了摸下巴,若有所思地低声说道:

“原来你就在这里啊……”

“So that’s where you’re hiding…”

说完,他转过身,毫无表情地迈步离开了现场,任由炽热的阳光再次将他吞没在光影之中,身后只留下倒地而亡的酒保,与几名茫然不知所措的埃及士兵。

深夜的开罗如同一头沉睡的野兽,街道上的灯火微弱而稀疏,偶尔传来几声犬吠。夜风冰凉而干燥,吹拂着这座经历过动荡的城市。

此刻,瓦伦蒂娜穿着战术服,肩膀上的伤口已经被重新包扎,但血迹依旧清晰可见。她的眼神冰冷而专注,正快速地检查着仓库内堆放的武器装备——

桌面上摆满了整齐排列的弹药、C4炸药块、消音手枪、狙击步枪,以及靠墙放置的喷气背包。她已经几天没有休息了,这几天来,她一直在暗中委托当地的法国线人,准备将那场惨剧的信息准确地传回法国。但是每个线人都无一例外的失败了,随即而来的就是士兵的扫荡,她掌握了这种行动规律,她决定守株待兔。

但这还远远不够。

她需要亲手报仇。

经过连日来的暗中跟踪和推演,瓦伦蒂娜已经逐渐掌握了马库斯的行动规律。她清楚地认识到,对方似乎拥有某种能控制他人意志的诡异能力。正面作战几乎不可能取胜,因此她一直谨慎地保持着距离,躲藏在马库斯视野之外的暗影之中。

有一次,她甚至近距离地跟踪到那个神出鬼没的美国人。他似乎从未察觉,或者说,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还活着。

她决定暴露自己,再次引来那个该死的美国人,在某处置他于死地。

瓦伦蒂娜站起身,穿上喷气背包,将战术匕首与手枪固定在腰带上,缓缓地走向仓库出口。

她抬头仰望夜空,深吸了一口气,然后坚定地按下了喷气背包的启动按钮。

轻微的震动和低沉的推进声中,她的身体迅速升空,宛如幽灵般飘浮在开罗的夜空中,俯瞰着整座城市。她锐利的目光在城市中扫视着,寻找着最佳的复仇地点。

她借用了一个线人的藏身处,一处废弃的仓库作为临时的逃生点,她知道马库斯会闻着味道追寻过来,每次都是,她必须摸清这个美国人的战斗习惯。

仓库内空气潮湿而闷热,夜风透过破旧的窗户发出低沉的呜咽声,瓦伦蒂娜正低头研究桌上的地图,全神贯注地布置着接下来的计划,完全没有意识到一场危险已悄然靠近。

突然,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打破了沉寂:

“Knock knock.”

(“咚咚。”)仓库外传来了一个熟悉而又令人心悸的英国腔调,声音轻佻而戏谑:

“Enough hiding, love. Let’s wrap this meaningless game up, shall we? We haven’t got all night.”

(“别躲了,亲爱的。让我们结束这场毫无意义的游戏,好吗?我们的时间可不多。”)瓦伦蒂娜的身体瞬间僵硬,呼吸停滞了一秒。她迅速拉灭桌上的灯光,轻巧地闪身钻进墙角隐蔽的暗格中,心跳急速加快,却强迫自己屏息凝神。

门被猛然一脚踢开,扬起一片灰尘,昏黄的月光透进仓库,勉强照亮门口那个高挑而邪气的身影——马库斯·布莱克。他慵懒地倚靠在门框边,手里夹着一根雪茄,神情悠然自得。

“Look what I’ve brought you. Your dear friends.”

(“瞧瞧我给你带来了什么,你亲爱的朋友们。”)几名开罗当地的法国线人被士兵粗暴地拖入仓库内,他们看起来并没有遭受酷刑,身上也毫无伤痕,但每个人的眼神却异常空洞,脸色惨白,仿佛失去了所有灵魂与意识,只剩下空壳一般。

瓦伦蒂娜心脏剧烈跳动,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,她缓缓移动身体,朝着暗门方向挪去,每一下都谨慎小心。

就在这时,其中一个线人忽然眼睛瞪大,疯狂地指着瓦伦蒂娜躲藏的位置,用法语尖叫起来:

“Là-bas ! Il y a un compartiment secret ! Elle doit être là !”

(“那里有个暗格!她肯定就在里面!”)马库斯露出诡异的笑容,眉毛扬起,声音带着残酷的愉悦:

“Oh là là, qu’il est honnête, notre cher ami !”

(“噢啦啦,我们这位亲爱的朋友可真诚实啊!”)话音刚落,一串子弹如暴雨般扫射过来,暗格瞬间被打出数个弹孔。瓦伦蒂娜咬牙低声骂道:

“Putain !”(“该死!”)

她迅速闪身跳进了事先准备好的密道。就在她即将消失的一刹那,她回头与门口的马库斯对上了眼神。

那一刻,她的意识仿佛被撕裂般剧痛,眼前一阵血红,四肢像被投入了炙热的熔岩之中,无法动弹。她的喉咙里发出了痛苦的嘶吼:

“Aaaargh——!”

瓦伦蒂娜艰难地伸出手,摸索出怀中法国情报部门配备的紧急战斗兴奋剂,颤抖地将针头狠狠扎入了自己的心脏。

药剂瞬间流入血液,仿佛冰冷的流水冲刷掉了她的剧痛与混乱。她的瞳孔骤然散大,原本模糊的意识再度清醒,仿佛灵魂又被拉回了躯体,她用尽全力扶着冰凉潮湿的墙壁,身体剧烈地颤抖着,艰难地朝密道深处挪去。

身后传来士兵密集的脚步声与叫喊声,逼近的步伐如同死亡的追击,越来越近。

马库斯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惊讶神情,他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,眼神阴沉而不解。

“Interesting… She slipped through?”

(“有意思……她竟然从我手里逃掉了?”)他随意地甩了甩手,表情迅速恢复了平静,冰冷地转身吩咐身旁的埃及士兵:

“Find her. Now.”

(“立刻去找她。”)士兵们迅速四散开来,开始追击瓦伦蒂娜。马库斯则快步走向一辆停靠在路旁、蒙满了沙尘的老式吉普车。他敏捷地跳上车,发动引擎,伴随着刺耳的轰鸣声迅速驶入了夜幕之中。

密道内,瓦伦蒂娜迅速翻身站稳,呼吸急促,她眼中闪过一抹狠厉,毫不犹豫地拔下身上的三枚手榴弹,精准地扔向追兵涌来的入口。

“轰!轰!轰!”

一连串的猛烈爆炸立刻将入口炸塌,巨大的冲击波掀起了阵阵尘土与烟雾,尖叫与惨呼从背后传来。瓦伦蒂娜不再停留,顺势跃上密道侧面的通风管道,攀爬片刻后用力踢开管道口,身体凌空翻滚而出,稳稳地落到了混乱不堪的大街上。

她还未站稳,周围便传来当地人惊慌失措的尖叫声与爆炸余波的轰鸣声,尖锐的警报刺破夜空,混乱与恐惧在街头蔓延开来。

而当瓦伦蒂娜抬起头的一刹那,她的呼吸顿时一滞,浑身汗毛倒立,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。

就在她的正前方不远处,帕特里夏·里德正安静地站在那里。她的身材娇小,原本无害的外表在此刻却散发着无比危险的气息。她缓缓地抬起头,那双诡异的猩红眼眸如同一对燃烧的红宝石,毫不掩饰地直视着瓦伦蒂娜。

瓦伦蒂娜如同石化一般僵在原地,她嘴唇微微颤动,嗓子干涩得说不出话来。EIN静静地俯视着蹲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法国女人,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

周围的街道上火光闪烁,奔逃的人群惊恐地尖叫,士兵的喊叫声与汽车轮胎的摩擦声充斥着空气。

瓦伦蒂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她猛地抬起头,用几乎无法听清的沙哑法语低语了一句:

“Merci…”

(“谢谢……”)随即她转身朝着街道另一端飞速奔逃,仿佛后面有无尽的黑暗在吞噬着她的身影。

帕特里夏冲着瓦伦蒂娜逃跑的方向眨了眨眼睛。她凝视着瓦伦蒂娜渐渐远去的背影,目光冷淡却意味深长。

此时,身后士兵的卡车与军用吉普车正疯狂驶来,车灯刺眼,轮胎刺耳地摩擦着地面,追兵们大声吼叫着:

“别让她跑了!”

EIN缓缓地转身,面无表情地看着迎面驶来的军车。突然眼中红光盛放。

刹那之间,数辆军用卡车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抛起,沉重的车身在空中旋转翻腾,然后重重砸落在地面之上。随机飞出的,就是士兵的断肢,鲜血以及破碎的金属残片,刺耳的金属摩擦声、爆炸声与士兵的惨叫交织在一起。

几辆车翻滚着被无形的力量挤扁,甚至来不及燃烧。

街边的路灯被剧烈的冲击波掀飞,四周店铺的玻璃纷纷碎裂,飞溅的碎片如同尖锐的利刃,划破了夜色。

EIN的眼中红光渐渐散去,独自穿过火光与硝烟,消失在了深夜开罗的阴影之中。

开罗城郊·平民窟附近

瓦伦蒂娜艰难地穿过狭窄逼仄的小巷,甩开了后面的追兵,黑暗中隐约传出低语和哭声。她脸上的灰尘混杂着汗水与血迹,早已分不清彼此,几缕散乱的发丝黏在脸颊上。最终,她停在了约定好的接头地点前——一栋破旧的泥砖小屋,门前布满沙尘与垃圾。

她缓缓推开破败的木门,门没有上锁,瓦伦蒂娜随即紧张起来,手已经悄悄摸向背后肩带上的MAT-49冲锋枪。

房间阴影处,一个身影静静地坐在木凳上,头上的牛仔帽檐拉得很低,只能隐约看清他鬓角斑白的胡茬和略显凌乱的衣服。他手里拿着一瓶半空的本地烈酒“阿拉克”(Arak),低头沉默不语,身旁散落着几个空瓶。他似乎喝醉了,肩膀微微晃动着。

瓦伦蒂娜眼神一紧,举枪对准了眼前的身影。

这时,对方突然发出低沉沙哑的笑声,他轻轻推起帽檐,露出了熟悉而冷峻的面容——乔·克雷恩。

乔缓缓抬头,用他那独特的美国西部口音说道:

“Relax, Frenchie. I ain’t here to kill ya.”

(“放松点儿,小姑娘,我不是来杀你的。”)瓦伦蒂娜没有说话,依旧警惕地握紧枪支。

乔叹了一口气,摇晃着身体,从身后缓缓取出一个破旧的帆布包,随意地丢给了瓦伦蒂娜:

“Take it. Belongs to your boys.”

(“拿去吧,这是你的东西。”)瓦伦蒂娜下意识地伸手接过帆布包,小心地打开了口子。映入眼帘的是几枚闪着暗淡银光的身份牌,上面还沾染着血迹与尘土。她的心剧烈一震,眼睛泛起了微红的湿意,随即却又恢复了冰冷。

乔冷淡地抬起头,带着些许复杂的神情,用嘶哑而低沉的声音缓缓说道:

“I don’t like what that bastard did, it ain’t how we soldiers operate.”

(“我很讨厌那个混蛋的所作所为,他的手段让我觉得恶心透了,那可不是军人该做的事。”)停顿了一下,他自嘲般笑了笑,目光带着遥远的回忆,低声说道:

“Y’know, I fought here before, back in World War Two. Met a woman—she looked a lot like you. Same damn stubbornness, same damn French blood.”

(“你知道吗,我曾经在二战的时候在这里打过仗,认识了一个女人……她和你长得特别像。一样倔得要命,同样的法国血统。”)瓦伦蒂娜愣了一下,脑海中闪过了一个故人,眼神中闪过了一丝疑惑与警觉。

乔站起身,微微晃动了一下,抬手扶稳了帽檐,看着瓦伦蒂娜认真说道:

“I’ll be straight with you—I hate that bastard Marcus. One day, I’ll make sure he tastes lead. But until then, you better survive.”

(“我跟你说实话吧——我讨厌马库斯那个混蛋,总有一天我要让他尝尝子弹的滋味。但在那之前,你最好给我活下来。”)乔随手将“阿拉克”(Arak)放在了桌上,转身朝门口走去,走了两步,他回头望了一眼瓦伦蒂娜,声音中带着淡淡的疲倦与哀伤:

“Next time we meet, let’s make it on better terms, kid.”

(“下次再见时,最好别再是敌人了,孩子。”)瓦伦蒂娜抿紧了嘴唇,最终轻轻地点了点头:

“Merci.”(“谢谢你。”)

乔没有再回答,只是微微扬起了手,步伐蹒跚却坚定地离开了房间,消失在了黑夜的街巷之中。

房间里恢复了安静,瓦伦蒂娜凝视着手中沾满血迹的狗牌,沉默良久,最后深吸了一口气,将它们小心翼翼地收进胸前的口袋里,重新拿起了自己的武器。

她伸手掏出了身上的战斗兴奋剂,现在还剩下一支

绝地反击

瓦伦蒂娜的手指紧紧攥着那支最后的兴奋剂针管,针管内淡蓝色的液体在微弱的灯光下散发着微弱的荧光。她凝视着针剂,眼中透出一丝复杂的光芒。这种药剂原本是法国情报部门的最前沿成果,强效却致命,每一次使用都是与死神的赌博。

她的心跳剧烈加快,咽喉干涩得发痛,身体也因为连日的逃亡与战斗变得极度虚弱。她心中明白,再次注射这种药剂,可能就意味着她生命的终结。

然而,现在已经别无选择了。

周围嘈杂的喊叫声逐渐清晰起来,开罗士兵们的搜捕行动越来越近。透过仓库窗户外昏暗的灯光,士兵们手持AK步枪四处搜寻着,粗暴地踹开周围的房门。瓦伦蒂娜收起针剂,迅速走到仓库中央,检查自己手中最后的装备:数个精心布置的遥控C4炸弹、匕首、消音手枪和弹夹仅剩不多的MAT-49冲锋枪。

她的喷气背包静静地躺在墙角,燃料早已耗尽。她凝视了喷气背包一眼,心中涌上一丝苦涩与不甘。

就在此刻,仓库外的脚步声与士兵的喊叫越来越近。

“أبحثوا هنا بسرعة! هي هنا في مكان ما!”

(“快!在这里仔细搜查!她肯定躲在附近!”)瓦伦蒂娜迅速行动起来,熟练地布置好了炸药与陷阱,并在各个门窗下安放了陷阱雷管。她的动作冷静而精准,双眼始终冰冷而坚定。

她转头看了一眼桌面上地图与照片,那是她所有战友的影像,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,但很快被坚定的复仇信念所取代。她走到喷气背包旁,尝试启动,却毫无反应——燃料已经完全耗尽,她无奈地将它丢在了一边。

她再一次望向怀里的那支针剂,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。这一针下去,她可能再也无法承受器官的负担。但如果这是为战友复仇的唯一代价,她愿意毫不犹豫地付出。

“该死的怪物。”瓦伦蒂娜低声用法语咒骂着:

“Espèce de monstre…”

她倚靠着冰冷的墙壁,胸口剧烈起伏着,心跳如雷鸣般震耳。此刻,她身上的伤口早已再次撕裂,鲜血顺着肮脏的绷带缓缓渗出,染红了她的战术服。但她的眼神依旧锐利,犹如一头受伤但仍未失去斗志的猎豹。

仓库外响起密集的脚步声和士兵们的叫喊,埃及士兵已经将整片区域包围得水泄不通:

“تقدموا بحذر! احذروا من الأفخاخ!”

(“小心前进,这里到处都是陷阱!”)几辆装甲运兵车引擎的轰鸣声回荡在周围街区,士兵们的手电筒光束来回扫过阴暗的街道和破败的建筑物。

站在仓库外围指挥作战的马库斯悠然地抽着烟,脸上的笑容却透着冷意。他知道瓦伦蒂娜陷入绝境,正如猎物困入陷阱一般。但这位法国女特工却远比他预计得更加难缠。

士兵们已经尝试了多次突入仓库内部,但每一次踏入仓库的士兵都会触发布置好的陷阱:尖锐的金属刺条、精心安置的地雷、暗藏的C4炸药……整个区域已然成为士兵的坟场。战斗持续了近一个小时,士兵损失惨重,仓库外堆积起的尸体甚至形成了小山。

马库斯望着手表,微微不耐烦地皱了皱眉

士兵们如机械般继续前进,陷阱的爆炸声、子弹飞掠而过的尖啸声不断传来。马库斯却丝毫不为所动,静静地等待着对方耗尽所有弹药与陷阱。终于,他等到了士兵的呼喊声:

“المبنى آمن، يا سيدي! لقد حاصرناها تماما!”

(“长官,建筑已被完全控制,她无处可逃了!”)马库斯微微一笑,掸去肩膀上的灰尘,随手掐灭雪茄,然而,随着又一声剧烈的爆炸响起,士兵的惨叫声再一次划破夜空。马库斯终于失去了耐心,狠狠地皱起眉头,不耐烦地挥了挥手:

“Enough waiting. I’ll handle it myself.”

(“等够了,我亲自去解决吧。”)他冷着脸,转身走向仓库。

瓦伦蒂娜躲藏的仓库早已被猛烈的枪炮与爆炸震得面目全非,满地都是焦黑的弹壳、弹坑以及散落的尸体。火光和浓烟笼罩着周围建筑,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硝烟与死亡的气息。

她贴着冰冷的墙壁,急促地喘息着。此时的瓦伦蒂娜早已筋疲力尽,身体上的伤口再度崩裂,鲜血沿着手臂不断流淌,浸透了破碎的战术服,灰尘与污垢混合在血迹上,将她的面容染成了一片狼狈。手中的MAT-49冲锋枪早已耗尽了所有弹药,被无力地丢在了一旁。

瓦伦蒂娜低头看了看腰间,那把陪伴她多年的战斗匕首,是她手中唯一剩下的武器了。

房间外传来了士兵纷乱的脚步声以及马库斯慵懒而戏谑的声音:

“Knock knock.”(“咚咚。”)

瓦伦蒂娜身躯一僵,瞳孔骤然收缩,仇恨如潮水般涌上心头,紧握匕首的手开始微微颤抖。她咬紧牙关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

外面的士兵们严阵以待,却又似乎畏惧着什么,迟迟不敢冲入房间。此时马库斯缓步上前,面色轻松,眉毛微微扬起,仿佛完全不在意即将到来的危险。他的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,伸出右手,以一种夸张而讽刺的姿势轻敲房门:

“Knock knock, my dear. It’s impolite to keep a gentleman waiting.”

(“咚咚,我的女士,让一位绅士等候是不礼貌的啊。”)瓦伦蒂娜屏息凝神,死死盯着门口,手指已牢牢地扣在了引爆器的按钮上。

马库斯用嘲弄的语气对着士兵们摆了摆手:

“You, and you—open that door for me, would you?”

(“你们几个,过去把门打开吧。”)几名士兵木讷地向前走去,刚推开门的一瞬间——

轰!

仓库内埋伏的陷阱瞬间爆炸,巨大的火球吞没了门口的几名士兵,残肢断臂四散飞溅,马库斯则毫不在意地用袖子随意擦了擦溅到脸上的灰尘与血迹,淡漠地跨入了门槛之中。

“啧啧,浪费了这么多资源还没抓住你,这真让我难堪。”

(“Tsk, all these resources wasted, and still you manage to slip away.”)他缓步走入了仓库内,周围的士兵们则迟疑地停在了门外,似乎在等待他的命令。此时的瓦伦蒂娜已被逼到了房间尽头的角落,仓库中央一片狼藉,散乱的弹壳、血迹斑斑的地板与浓烈的烟雾交织成一幅末日画卷。

马库斯看到眼前狼狈至极的瓦伦蒂娜,脸上的轻蔑之色更加明显。他似笑非笑地从西装内袋里取出了一把精致的法国手枪——一把闪亮的曼胡林MR73左轮手枪,极具嘲讽意味地在她眼前晃了晃,然后刻意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发子弹,动作缓慢而刻意地将它装进弹巢中,转动了一下后“咔哒”一声合上。

随后,他漫不经心地将装有子弹的手枪丢在了瓦伦蒂娜的脚边,发出金属撞击地板的清脆声响。

“Look, darling, I even brought you a little taste of home. One bullet—make it count.”

(“瞧啊,亲爱的,我甚至还特地带来了你们法国人的小玩具。一发子弹——好好珍惜吧。”)瓦伦蒂娜愤怒地盯着地上闪着银光的手枪,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与践踏。她挣扎着站起身来,啐了一口血沫,用法语怒骂了一句:

“Va te faire foutre, salaud.”

(“去你妈的,混蛋。”)

马库斯停下脚步,看着这个已陷入绝境的法国女人,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冷笑。

瓦伦蒂娜冷冷地瞪着他,眼神中满是仇恨与杀意。她缓缓站起身,丢下已经无用的冲锋枪,拔出腰间的匕首,身体因极度虚弱而微微晃动着,却依旧无所畏惧地向马库斯靠近。

她冷笑一声,嘴角扬起挑衅的弧度,用法语低吼道:

“Viens, enfoiré… Si t’as des couilles.”

(“来吧,如果你真有种的话。”)

她缓慢而坚决地拔出了匕首,刀刃在微弱的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锋芒,她紧紧握在手中,指节发白,向前迈了一步,目光死死地锁定了马库斯。

马库斯轻轻耸了耸肩,脸上带着讥讽的微笑,目光扫视着她的伤口与疲惫不堪的身体,仿佛在欣赏一件精心创作的残破艺术品。他缓缓地摊开双手,示意自己毫无防备:

“By all means, let’s see what you’ve got.”

(“随时奉陪,看看你还剩多少能耐。”)瓦伦蒂娜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怒火,眼中迸发出灼热的恨意与绝望,她紧握匕首,用尽全身力量,向着马库斯冲去——

手中的匕首,眼中燃烧着仇恨与愤怒的火焰,猛然向前扑出。锋利的刀锋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冰冷的弧线,直取马库斯的心脏而去。

然而,马库斯却轻描淡写地侧过身体,身形灵巧得令人难以置信,那致命的一刀仅仅擦过他胸前的外套,撕开了一道细微的裂口。

瓦伦蒂娜错失攻击时机,身形微微失衡,就在她还未重新调整的瞬间,马库斯灵活地绕到了她的背后,皮鞋踏在满地的碎玻璃与弹壳上,发出清脆而令人不安的声响。

瓦伦蒂娜冷静地感受到对方位置,咬紧牙关,反手向后狠狠刺出一刀。但她的动作早已被马库斯精准预测,手腕被牢牢握住。她感觉手腕像被铁钳死死夹紧一般,剧痛让她面色苍白,却依旧不肯放弃挣扎。她愤怒地挥出了另一只拳头,但对方却轻易地用另一只手稳稳接下。

两人瞬间对峙在了原地。

马库斯的嘴角扬起一丝轻蔑而玩味的微笑,毫不掩饰自己对于胜利的把握。他居高临下地凝视着瓦伦蒂娜的眼睛,缓缓说道:

“Oh, my dear Valentina, your grandmother would have been disappointed.”

(“噢,我亲爱的瓦伦蒂娜,你祖母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很失望。”)瓦伦蒂娜死死地瞪着眼前这个令她恨之入骨的男人,牙关咬得咯咯作响,愤怒到恨不得活吞了他。然而,连日来的奔逃和激烈的战斗早已让她体力耗尽,她的呼吸逐渐急促而虚弱,额头渗满冷汗。

马库斯看穿了她的虚弱,脸上露出更加明显的嘲弄神色:

“Look at you, barely standing. Pathetic.”

(“看看你自己吧,连站都快站不住了。真是可悲。”)随即,他手上突然用力,牢牢控制住了瓦伦蒂娜的双臂,猩红色的瞳孔骤然泛起诡异的红光,如同深渊中令人窒息的火焰。瓦伦蒂娜瞬间感到脑中一片剧烈刺痛,意识仿佛正被强行撕裂一般。

她的身体突然剧烈一震,瞳孔微微颤动,眼睛再也无法移开马库斯的视线,整个人像陷入了黑色漩涡中无法逃脱。她惊恐地发现,自己所有的控制权都在迅速流失,手臂逐渐失去力量。

“Non…non!” 她的声音微弱而绝望地呻吟着,但却无济于事。

她手中的匕首再也握不住,伴随着一声清脆的“叮”声,掉落在地板上。马库斯则微笑的松开了擒住她的手,瓦伦蒂娜身体缓缓后退,双眼呆滞,神色恍惚,仿佛一瞬间便失去了所有生机与灵魂,机械地站立在原地。

马库斯满意地松开手臂,向前迈出一步,弯腰轻松地拾起了刚才丢在地上的那把闪亮的法国曼胡林MR73左轮手枪。他擦了擦枪身上的灰尘,随后将枪身翻转,优雅地将枪柄递给了瓦伦蒂娜:

“There you go, darling. Do yourself a favor, finish it cleanly. After tonight, NATO’s bombers will paint this city red. We’re both just doing our part for world peace, aren’t we?”

(“给你吧,亲爱的。自己解决了干净点。今晚过后,北约的炸弹就会把这座城市染成血红。我们俩,不都在为世界和平尽力么?”)瓦伦蒂娜如同木偶一般,僵硬地伸手接过了手枪,她的眼神空洞无神,脸上毫无表情,似乎已彻底失去了意志与意识。她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枪,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。

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一般,破碎的玻璃、硝烟的余味、满地散落的弹壳与瓦砾,组成了一幅诡异而惨烈的末日图景。仓库外依旧传来士兵们机械般的脚步声与喊叫声,但一切都仿佛与此刻无关了。

瓦伦蒂娜的手指缓缓扣向扳机,生死仿佛仅仅一线之隔——

瓦伦蒂娜那麻木的双眼空洞无神,手指正缓缓地扣向曼胡林MR73的扳机,黑洞洞的枪口紧贴着她苍白的太阳穴。马库斯站在一旁,抱着双臂,嘴角轻松地翘起,脸上满是胜利的傲慢与讥讽。他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,冷静地欣赏着这一幕即将到来的死亡剧场。

“别犹豫了,亲爱的。干脆利落点,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。”

Don’t hesitate, darling. Make it quick—we’ve got plenty left to do.

马库斯的声音慵懒而讽刺,带着一丝残酷的愉悦。他甚至还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雪茄,慢条斯理地点燃,深深地吸了一口,烟雾朦胧了他的面容。

瓦伦蒂娜的手指微微颤抖着,似乎已经到达了扣动扳机的临界点。她的眼神仍旧空洞迷茫,仿佛失去了所有生命的色彩,只剩下彻底的麻木。

此时,没有人注意到,房间一角一个隐蔽的暗格中,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正在沉默地对准瓦伦蒂娜的背部。一根精密的电子线路连接着步枪的扳机与一个暗淡发光的计时器,此刻正迅速倒计时,发出微弱的“咔咔”声响。枪膛内装填的不是子弹,而是一支细长的、闪烁着微蓝荧光的针剂——代号“蓝天使”,法国最新研发的二代战斗兴奋剂。

“5…4…3…”

计时器的数字飞速跳动,秒针仿佛敲击着每个人的心脏。与此同时,瓦伦蒂娜手指正逐渐加力,枪口牢牢抵住了她的太阳穴。

“2…1…”

随着计时器最后一声清脆的“滴——”声响起,装置瞬间触发。

“砰!”

针剂如同一道细长的蓝色闪电,以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速度射出,精准地击中了瓦伦蒂娜裸露在外的后颈。针头迅速深入皮肤,兴奋剂在刹那间注入她的血液。

瓦伦蒂娜的身体骤然剧烈一震,眼睛猛然睁大,瞳孔剧烈收缩。身体内如同注入了滚烫的岩浆,剧烈的疼痛伴随前所未有的力量感汹涌而至。

手枪在瓦伦蒂娜指尖失去了力量支撑,掉落在地板上,发出一声金属与地面碰撞的清脆声响。

马库斯的神情瞬间从悠闲转为惊愕,他瞪大双眼,雪茄从指间滑落,惊愕地盯着眼前发生的一切。

“这不可能!”

This can’t be!

瓦伦蒂娜倒吸了一口气,仿佛从溺水中挣脱出来一般,双眼充满了清醒与暴怒,她猛地转身,用仇恨的目光死死盯住眼前的马库斯,嘴唇微微颤抖着,咬牙低吼出一句话:

“Maintenant, salaud, à mon tour !”

现在轮到我了,混蛋!

(有没有处刑曲,插一段)

瓦伦蒂娜眼神陡然锐利,冰蓝的瞳孔因药剂的强效作用而闪耀着疯狂的光泽。她猛然发力,身体如同猎豹一般扑向马库斯,速度快得不可思议。

马库斯瞳孔骤缩,刚想闪避,却还是晚了一步——

瓦伦蒂娜如闪电般挥出的拳头精准地击中了马库斯的侧脸,伴随着清脆的骨裂声与惨烈的闷哼声,这个向来掌控全局的美国人竟被当场击飞数米,重重地撞击在仓库的一堵墙壁上。

马库斯跌落在地,嘴角渗出鲜血,眼神中带着不可置信的愤怒与屈辱,挣扎着试图爬起:

“你居然敢——!”

You dare—!

瓦伦蒂娜并未给他反应的机会,她迅速一个侧翻滚,快速拾起了地上废弃的喷气背包。背包内的燃料早已耗尽,但几日来,她在仓库里用各种酒精、化学药剂,以及从当地酒吧收集到的高浓度烈酒,调配出了一种极不稳定的化学燃料——剧烈易爆却动力巨大(这个燃料可以扩展写)

士兵们见状,纷纷端起AK步枪,疯狂地向瓦伦蒂娜扫射,子弹划过空气,碎片飞溅,墙壁上留下密密麻麻的弹孔,仓库内瞬间变成了一片火海地狱。

瓦伦蒂娜敏捷地扣住背包上的启动开关,一股刺鼻的化学气味伴随着“嗤”的一声,迅速充满整个房间。瞬间,她整个人被巨大推力狠狠托起,不得不咬紧牙关来承受这恐怖的升力,以惊人的速度笔直冲破了房顶的天花板,瞬间消失在士兵们的视野之中。

马库斯从地上勉强爬起来,仰头望着那道消失在烟尘之中的身影,愤怒地嘶吼着:

“该死的!开火!把她给我打下来!”

Damn it! Shoot her down, now!

然而,他的话音未落,瓦伦蒂娜预先布置的C4炸药瞬间被触发。

轰!!轰轰!!

一连串震耳欲聋的爆炸吞没了整个仓库,无数碎石、钢筋与火焰猛烈喷射而出,席卷一切。冲击波如同飓风一般席卷而出,士兵们瞬间被爆炸的火焰吞噬,惨叫声与破裂声交织成一片混乱的末日之景。

此刻,瓦伦蒂娜的身体在空中快速升高,狂风肆虐着她破碎的战术服,寒冷刺骨的空气狠狠地刺入她的肺部。

她的意识渐渐模糊,眼前开始出现幻觉般的重影,身体逐渐变得麻木,强烈的副作用正撕扯着她的身体。她痛苦地按住自己的胸口,剧烈的心脏疼痛几乎让她喘不过气。

“Non… Pas encore…”

(“不……还不到时候……”)然而,针剂带来的负荷终于压垮了她脆弱的心脏。剧烈的疼痛如同炽热的熔岩灌满了她的胸腔,让她痛苦地大吼了一声。

“Ahhhh!”她无力地嘶吼着,身体在空中不受控制地颤抖蜷缩起来。

她眼前开始模糊,意识如同脱离的气泡一般逐渐飘散。短暂的药效即将耗尽,她艰难地回头看了一眼下面燃烧着的仓库,暗红色的火焰与浓黑色的烟柱直冲天际。

她的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,呼吸逐渐微弱,心跳也越来越无力。

最终,她的身体失去了控制,开始急速向地面坠落,仿佛天空中的一颗陨星,穿透了黑夜的幕布,极速下坠着。

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破败的建筑残骸,金色的晨曦洒落在硝烟未散的废墟之上。然而,这里已不复往日的壮丽,昨夜的爆炸将仓库连同周围的区域夷为平地,断裂的钢筋、焦黑的墙壁、弥漫的尘埃,让这片土地宛如地狱般死寂。

一切已成废墟,只有偶尔被风吹动的金属残骸发出刺耳的摩擦声。

而在这片狼藉之中,一堆坍塌的瓦砾下,马库斯·布莱克仍然半埋其中,他的身体僵硬,眼角淤青,脸颊肿胀,鼻血早已干涸。他的衬衫布满灰尘,西装破损不堪,整个人看上去狼狈至极。

他静静地躺在瓦砾堆里,双眼微眯,仿佛还未完全恢复意识。

“Tsk… fucking hell…”

(“啧……真他妈糟透了……”)他低声咕哝了一句,缓缓抬起手,艰难地按住自己的额头。昨夜的爆炸不仅炸毁了仓库,甚至还将他自己活埋在这里,若不是他的意志力够强,恐怕就连他也难以逃出这场灾难。

就在这时,轻巧的脚步声踩在碎石上,随之而来的,是一个轻柔而略带玩味的声音:

“Need a hand, Marcus?”

(“需要帮忙吗,马库斯?”)马库斯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,费力地偏过头,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他的上方——帕特里夏,她穿着一身干净整洁的制服,完全没有经历过战斗的痕迹,双手插在口袋里,轻松自如地站在废墟之上。

她微微歪了歪头,轻松地抬起一块压在马库斯身上的巨大混凝土残片,只用了一点念动力便让这堆沉重的石块如同羽毛般飘开,露出了马库斯狼狈的身影。

EIN低头看着他,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个微妙的弧度,眼中的红光微微闪烁,显然正极力忍住笑意,自从见到这个男人以来,这是第一次他如此狼狈。(实则不然)

“My, my, you look awful.”

(“哦,我的天,你看起来简直惨不忍睹。”)马库斯冷哼了一声,极力保持着残存的尊严,撑着一块倒塌的金属支架,缓慢地站起身。他伸手拍了拍自己满是灰尘的衣服,尽管已经残破不堪,但他依旧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从容不迫。

EIN双手抱胸,饶有兴致地看着他,随后挑眉问道:

“So… where’s your little French troublemaker? Did you get her?”

(“那么……你那个让人头疼的小法国妞呢?抓住她了吗?”)马库斯整理了一下领口,神情冰冷,面无表情地朝远处的街道迈步走去。走了几步后,他不带任何情绪地低声吐出一句话:

“She got away.”

(“她跑了。”)EIN露出夸张的惊讶表情,缓缓地摇了摇头:

“Wow. That’s new.”

(“哇哦,这可真是新鲜事。”)语气带着明显的嘲弄:

“First time losing to a dead woman, huh?”

(“第一次被个快死的人耍了吧?”)马库斯没有理会她的嘲讽,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,这是一次失败的赌注,而对方的筹码却如此的小,眼中的怒火被深深地压抑在内心深处。他的脚步坚定,却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。

就在此刻,远处的天空突然传来刺耳的防空警报声,尖锐的声音在死寂的清晨中响彻整个城市,仿佛末日的号角。

紧接着——

“嗡——”

高空中传来北约轰炸机低沉而恐怖的引擎尖啸,密密麻麻的轰炸编队已经突破了埃及上空,像一片恐怖的黑云,他们的目标直指这座已经无力防御的城市。

马库斯与EIN都停下了脚步,抬头看向天空。

“是时候离开这里了”